她的微信好友添加不需要认证，章婧刚加上就发如此奇怪的信息，实属迷之行为，可她却不知如何解释这件事。
“你刚看到信息？”民警问苏清欢，“下午去过风雨亭见过她吗？”
“确实刚看到信息。”她点头后又摇头，“我没去过风雨亭，下午到晚上都跟大家在一起，也没再见过她。”
孟阳眉头皱起来，这次聚会前大家都说好的，相聚就是最好的见面礼，一起热闹热闹给清欢接风，第一天写生和聚餐，第二天自由活动，杜绝一切形式主义。
更何况章婧与他们不熟，何来送礼物一说？
还是单独约见。
旁边的同学议论开来，纷纷猜测苏清欢与章婧的关系，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房间里气氛压抑，不知道是谁说了句“要不要去山上看看？”，于是大家在简单交流后决定去一趟风雨亭。
两位民警和吴经理同行。
结果可想而知，距离章婧发出最后一条信息已过去几个小时，众人在风雨亭附近，没发现有关她的任何踪迹。
商讨过后，又以风雨亭为中心，大家向四周小路散开，山上山下分头寻找，一个多小时后回到亭中，也都表示没有任何发现。
苏清欢提出想看看风雨亭及周边的景区监控，最好还能查一下景区所有酒店的入住信息，看看章婧是不是跟朋友去住了别的地方。
吴经理正思考，有电话打进来，他走到一旁接听，没有马上回复。
民警在这边解释，由于章婧是成年人，能自主发送短信，且表述清楚，不能判定为失踪或者人身受到威胁，而且失联时间未达到48小时，所以不予立案。
吴经理走回来，表示可以调取监控，但是需要跟景区上级领导申请，大家忙了大半夜都很辛苦，建议同学们先回酒店休息，等申请下来，再通知他们。
同学们又讨论片刻，最后表示理解，孟阳和宋黎给吴经理留了电话，大家一同下山，往酒店的方向走去。
路上，两个女生凑在一起嘀嘀咕咕，苏清欢走在她们斜前方，隐约听见两人提到她的名字，还有“假正经背地里”一些负面的词。
她转头看过去，两个女生眼神闪躲，用手捂住嘴，降低说话音量，时不时再斜她一眼。
“你们在说什么？”她走到两人前面站住，直视捂嘴说话的女生，“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，不用遮遮掩掩的。”
苏清欢声音不大，也不急躁，就很平常的音调，在寂静的夜晚，清晰地碰撞每个人的耳膜。
走在前后的同学们不约而同视线聚集，两个本就心虚的女生脸颊瞬间染上燥色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。
“没说什么。”稍高的女生狡辩，拉着旁边的人想绕过苏清欢继续往前走。
“没说什么躲着我干嘛？”苏清欢侧跨一步挡住去路，“我听见你们说我名字了，有意见直接提出来，大家几年同学，没必要敢做不敢当。”
“我们……”捂嘴的女生将手背到身后，左右斜眼环视四周。
同学们向她们聚集过来，民警和吴经理已经走远，没理会这边的状况。
她心里给自己打气，说道，“我们就是觉得这件事很奇怪，也有些可怕，不确定你在这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，还害我们这么晚出来不能睡觉。”
高个子女生扭头，惊讶地看向她。
明明一直暗讽苏清欢的人是她，自己只是倾听者，怎么就成了“我们觉得”。
可她没有反驳，毕竟两人平时关系不错，她磨不开面子当场戳穿。
苏清欢看着两人脸上丰富的表情，沉冷开口，“目前还不能确定章婧是否出事，我也不清楚她为什么给我发信息。
如果你们真的关心她，明天和我一起去看酒店监控，配合警方调查。如果你们对我有意见甚至怀疑，当面说出来，我愿意当着警察的面回答你们。
但如果你们无端揣测、恶意诋毁，我不介意打开天窗说亮话，让大家都来做个见证。”
两个女生不再说话，视线虚无地落在周边地面或者草丛暗处，气氛陷入僵持，只有大家手机自带手电筒射出来的光圈在四周晃动，虫鸣声此起彼伏。
“赵玫，李芳，大家忙一晚上都挺累的，你们有怨言可以理解，但没有证据恶意中伤别人，就是你们的不对。”
孟阳站到苏清欢身旁，脸色明显不悦，这两人是她叫来的，同学三年相处的都挺不错，没想到遇到事便露了本性。
“要我说，清欢之前与章婧都不认识，微信也是章婧主动加的她，刚加上就发奇怪的信息，清欢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受害者，你们那么说她过分了，我觉得你们应该跟她道歉。”
两个女生的神色更不自然了，紧张、后悔、难堪都有，周围同学的议论声也渐渐升高。
“我刚才也听见她们说苏清欢了，还怀疑她是帮凶，说她贼喊捉贼什么的。”
“太过分了，没凭没据张口就扣帽子，属于诽谤了吧？苏清欢可以告她们。”
“我也觉得是，不道歉说不过去。”
“不会又闹到警局去吧？都这么晚了，赶紧道歉得了，大家都等着回去睡觉呢。”
讨伐声压倒性一致，苏清欢和孟阳都不再说话，看着对面的两个人。
两个女生表情难看，也用余光试探着她俩的态度，最终在一声长叹后，先后说出了“对不起”，又在大家的注视下，快速且小幅度的倾身鞠躬，然后拉着手向酒店的方向跑去。
众人不再多言，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。
回到酒店大堂，灯光明亮，苏清欢看出宋黎精神状态不好，跟孟阳和陈枫提议再陪她多待会儿。
客房里，宋黎沮丧又担心到极点，几次欲言又止，终是哽咽自责，“都怪我，不带她来就好了。”
“不怪你，你不是说她非要跟过来的吗？你性子软，好说话，拗不过她。”孟阳无奈摇头。
是福不是祸，是祸躲不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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